第二百二十九章 大起,大落 (第1/2页)
“白阳教?余孽?冤枉啊……”
鲁仲平脑袋里闪过这个念头,可他看到那袭碧青道袍下的森寒铁甲,话音便又吞咽回去。
这是青箓道官所豢养的“扛鼎力士”。
他们乃龙庭精锐禁军,个个都是百战悍卒。
以秘法熬炼过四肢百骸,锁住气血滋养筋骨。
每日披数百斤重的精钢宝甲,又赐下诸般法袍、法符,战力不逊色初入四练的宗师。
坐镇郡城的青箓道官,往往只得分配一人。
就连府城的紫箓道官,也不过三五名做随从侍卫。
通常用于镇守护驾!
毕竟未成鬼仙之前,肉身皮囊不可舍弃,更不能损毁。
而今这位神色冷峻的扛鼎力士突然出现在府中,且早早就把家小捉拿住了,必是得到确凿证据,方才如此。
“莫不是,四逆魔教露了马脚?让道官觉察?可我分明认购护身符了……”
鲁仲平心乱如麻,额头渗出大颗汗珠,表现得战战兢兢。
“无话可说,那就是认罪伏法了。”
扛鼎力士慢条斯理说道。
他不慌不忙,从袖袍内掷下一支血红长令,铿锵一声插进地面。
哗啦啦!
整個府邸陡然大震,周遭腾起炽烈火光,几乎照亮半边夜空。
丝丝缕缕的焰流澎湃,宛若海碗倒扣,将占地颇广的五进大院笼罩进去。
“原阳观的《七返九转三昧火法》!”
鲁仲平脸色大变,十年前冒家被宁海禅灭门,那位原阳观主冲虚子亦是放出“火龙罩”,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旋即,齐整划一的沉重脚步轰然响彻,一队队披坚执锐的甲士鱼贯而入,开始涌进各处厢房,搜查是否还有躲藏之人。
又有一袭水蓝道袍驾风而来,同样是扛鼎力士:
“鲁家于城中购置诸多地产,大小别院外宅拢共三十余,悉数都被调兵弹压,稍后逐个清点。
至于城外那些偏房支脉,道官大人命我星夜赶去,将其一网打尽。”
两位扛鼎力士?
一青一蓝。
分别代表原阳观和止心观。
“尚有要事在身,我先行一步。”
水蓝道袍的扛鼎力士略微拱手,瞧也不瞧委顿在地的鲁家大老爷,手持止心观加盖金印的文书,驾风离地飞掠而去。
亲眼目睹这般阵仗,鲁仲平全身冰凉,心知大势已去,双腿一软直接跪倒:
“乞求两位道官垂怜!饶过我一家老小!鲁某人不曾勾结白阳教逆贼……实乃冤屈!”
这位鲁家大老爷字字句句情真意切,毫无半点作伪。
他与白阳教余孽,的确没有任何来往。
周二先生不是四逆魔教中人么?
何时与白阳教牵扯干系?
要知道,这两者看似都在龙庭的通缉文书上名列前茅。
可四逆教充其量算作“邪魔外道”行列,而白阳教却是不折不扣的“反贼乱党”。
倘若只跟邪魔外道有染,尚且存在转圜余地,或能推给偏房支脉,避免祸及全族。
但若与白阳教勾结,便是图谋造反,株连大罪!
出自原阳观的扛鼎力士眯起眼睛:
“冤屈?你是说,两位道官大人栽赃陷害于你?”
鲁仲平浑身发颤,抖若筛糠,平日作威作福的大老爷,真遇上大事儿也没比寻常百姓强到哪里去。
“不敢!不敢!但鲁某人当真不认识什么白阳教余孽!请大人明察!”
那位扛鼎力士眉毛挑起,怫然不悦道:
“铁证如山,还在摇唇鼓舌!周复澄白日才与你一同进出何府灵堂,前往吊唁上香!
他跟你同乘一架马车,还被你安排在龙湖别院下榻歇息,你却说不认识?鲁老爷,伱真是贵人多忘事!”
周复澄?
周二先生!
他不是四逆魔教中人吗?
为何……又变成白阳教余孽了?
鲁仲平听得一头雾水,甚至有些茫然。
他愣愣地抬首望向扛鼎力士,企图从对方的脸上瞧出端倪。
“装得还挺像!”
扛鼎力士冷哼一声,若非这厮是十三行高门,哪里需要浪费口水,当即锁拿下狱,等待秋后处斩就好了。
“你以为让周复澄挂一个八柱国某位公子客卿的身份,道官大人就不敢查了?太小看龙庭威严!
此人本是一介散修,因为擅长一手炼丹术,让八柱国的勋贵相中,聘为府中门客。
数年之前宣称闭关修炼,而后再未有过消息。
实则拜入四逆教,供奉护法邪神之一的肉金刚。
但这些都是障眼法!”
扛鼎力士大袖一抖,放出一缕周二先生的神魂念头,其中如同蕴着星斗,散发熠熠精芒。
“周复澄早已被白阳教暗中吸纳,作为内奸打入四逆魔教!他真正修炼的根本功法,乃白阳教无上经典《未来无生星斗图》!
非是左右护法、未来道子,不可被传授!
幸好璇玑道长明察秋毫,法眼如炬,否则都难以发现此人真正底细!
鲁老爷,你还有什么话说?”
悔不该错信周复澄这厮!
鲁仲平像被抽掉脊梁骨,瞬间瘫软。
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家上的居然不是四逆教贼船,而是被白阳教的造反贼窝。
……
……
鸳鸯楼上,何敬丰喉咙干涩,像是不敢置信,扎根义海郡足足百年,历经三四代人的鲁家,便这么垮了?
“勾结白阳教?”
这位何家七少怔怔望向大快朵颐的白启,思绪起起伏伏,好似交缠线团,理不清个头绪。
杀祝守让,还可以说借了黎师傅的力,宁海禅的名。
可一夜之间让鲁家覆灭,靠的又是什么?
“鲁家自取灭亡,我是适逢其会。”
白启吃得心满意足,这灵兽精怪烹饪的珍馐佳肴,入腹之后很快转化为气血劲力,热烘烘,暖洋洋,有种饮烈酒的酣畅舒爽。
义海郡十三行,根子干净的并不多,那帮道官本就是当成牛羊圈养,等到长肥了就开始宰割。
所以这些大老爷千方百计寻府城的门路关系,甚至冒着杀头风险,暗中勾结邪魔外道。
“小富才能既安,做大了,反而安心不了。家业这么雄厚,总得代代传下去,创业不易,守业更不容易。
长房开枝散叶,偏房人丁兴旺,吃饭的人越多,吃饭的锅却只有那点儿大……敬丰兄,你应该深有体会。”
白启抹了抹嘴巴,自顾自倒了一杯云雾灵茶漱漱口,顺便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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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奢侈,一壶五十两银子呢。”
何敬丰长叹:
“十三行高门的长房子弟,为何人人修道,争那个生员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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