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化敌为友(二) (第1/2页)
那是源稚生的言灵,建御雷神在发挥作用,即便没有在露天的环境下,他仍旧能够如君焰那样制造出滕绕的雷电,不仅仅是构成了封闭的领域,让踏入的东西会如遭雷击,他的蜘蛛切上始终都能隐约感觉到高温与电光,挥舞的时候能在空气中凭空留下白色的火光痕迹,像是切开了现实的一角。
店里的气氛异常冰冷,这是源稚生少有的愤怒时刻,自己居然失去了记忆,甚至被恺撒他们带到牛郎店里来。当今天晚上恺撒一如既往地推开那扇房门说了一句阿源的时候,源稚生骤然惊醒青筋暴起,抓起蜘蛛切直扑恺撒面门。
恺撒没有防备,可他身后带着源稚女,他是让源稚女来见见源稚生的。源稚女出手接下了哥哥的一击,源稚生吃了一惊,但一句话都没有说,手中刀刃旋转撕开房门,一路跟源稚女划出刀光剑影打到楼下卡座,整栋高天原都像是要摇摇欲坠。楚子航和恺撒都试图冲过去拉开这对兄弟,源稚生以蜘蛛切砌入地面释放了建御雷神,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源稚女的装扮非常华丽,紫色的豹纹西装,浑身贴满了反光的亮片,耳坠和项链都大的惊人,每走一步都如风铃般哗啦作响,樱红的忘川如染血的狂刀,走动的时候会无声地划开地毯。这是因为他今天刚刚加入了高天原,才完成自己的首秀,恺撒说你要加入我们就得走过这一步,这样大家就是同类人了,才能带他去见源稚生。
兄弟两人绕着某个圆形缓慢地行走,好像这里就是舞台,演员们说着早已准备好的对白。源稚女走动起来悄无声息,犹如踏着轻盈舞步的少女,源稚生则如剑道武士那样稳重,每一步都彰显着与众不同的力量与气势。
“我们已经有八年没见了啊,哥哥。”源稚女轻声说,他看待源稚生的眼神一点都不像仇人,满怀倾慕的微光似乎比高天原的射灯更加璀璨,“我一直都很想你,每年樱花盛开的时候都会偷偷来东京,远远地看一看源氏重工的大楼,我知道你就在那里,这会让我觉得自己似乎能看见伱。不知道你感觉疲倦的时候站在落地窗前,是不是偶尔会瞥见远处的我。”
“很可惜,我从来都不喜欢站在高处俯瞰低矮的东西,这会让我感觉很糟糕,因为我自己就曾经是站在泥沼里仰望星空的人。后来我自己就成为了星空,感觉却一点都不好,得到东西总比失去的东西要多很多。”源稚生说,“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没有选择离开小镇,而是留下来和你一起吃苦,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也许我能在你化身恶鬼的瞬间把你按住,用耳光狂抽直到把你唤醒?”
“直到今天你还觉得我是该被你杀死的恶鬼么?”
“我从未觉得自己那天做错了,可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那天。”源稚生横着蜘蛛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明明已经把刀送进了你的心脏,离开前还点起大火,想要把一切证据都烧掉,这样你至少会被定义为失踪,我们一起在镇子上长大,认识很多的人,我不想他们后来会说源稚女就是那个可恶的杀人犯。”
“橘政宗。”源稚女说,“是你的老爹把我救起来的,他一路上一直都跟着你,只是你没有发现。在你离开之后,他把我救了出来,送到了猛鬼众,让我在那里长大,甚至成为了猛鬼众的二当家。”
“这不可能。”源稚生斩钉截铁。
“是啊,你当然会觉得不可能。”源稚女笑笑,“橘政宗是蛇岐八家的领袖,凡事都亲力亲为,他一步步培养你,一步步把你变成蛇岐八家未来的掌权人,那是不知道多少人都觊觎的黑道皇帝位置,他却对你拱手相让了,你当然会觉得他是你亲爱的老爹。”
他的脸色阴沉下去,“可就是这样他才能掌控你,让你一直都相信他,愿意为他服务。在源氏重工大楼的最底层,有一个秘密的死侍养殖池,只要你愿意回去看一眼就会知道,能在那种地方建立设备和场所的人只可能是橘政宗。现在他已经不在蛇岐八家了,因为我们发现了他的秘密,迫使他放下自己多年来处心积虑准备的面具。他的合作对象就是蛇岐八家追寻的猛鬼众首领,王将赫尔佐格!为什么多年来蛇岐八家无法彻底抹灭猛鬼众?答案太简单了,如果两家的首领早就握手言和,就算整个蛇岐八家都是哥哥你这样的皇也无济于事!”
“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源稚生的眼底露出刀剑般的清光。
“不觉得,要是这么些年来经历的事情只靠这么几句话就能说服你未免也太好办了,那我就不用费那么多事,我知道哥哥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明事理,任何事情你需要的都是证据。”
源稚女轻声说话,仿佛鬼魂幽幽,“还记不记得那年报纸上说狮子座的流星雨要来了,日本是最好的流行观测点?我看你那么兴高采烈地跟我讲,我也被你感染,觉得流星雨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我们花了很长时间准备,从体育室借了毛毯,从天文教学室偷了望远镜,用不吃饭省下来的钱去小店里买了指南针和登山鞋,把食堂里最便宜的梅子饭打包带走了放在包袱里。我们爬了三个小时的山路,爬到最高的山顶,可是傍晚的时候山上忽然起雾,最后晴天变成了阴天。”
他叹了口气:“我很难过,都快要哭出来了,但你鼓励我说云很快就会散开的,我们一定能看见流星雨,因为我们是狮子座的,狮子座流星雨是世界上最盛大的流星雨,它会为所有狮子座的人而出现。那时候我真的相信,你把一半的梅子饭分给我,说吃完了梅子饭云就散了,山里的云不都是这样么。”
源稚生静静地听着,脸上全无表情,他也记得那一天。
“梅子饭不多,我吃得也很慢很慢,最后甚至一粒米一粒米的吃,因为那半份梅子饭对我来说就是计数时间的工具,我很害怕数着数着时间就到了尽头,而我期待的东西却始终与我无缘。最后天下雨了,暴雨倾盆,云始终还是没有散去,我们没有等来属于我们的流星雨。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大概就像今天一样,自始至终都是磅礴大雨和滚滚乌云,永远不会有属于我的阳光或是晨星。”源稚女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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