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 魔法泉水与属神契约 (第1/2页)
……
“好熟悉的感觉……”
“这里，我似乎曾经来过。”
小夜黎的呢喃声从马修身后响起，她的眼神透着好奇和迷茫，却没有一丝丝的恐惧或彷徨。
这孩子的胆子还是蛮大的嘛。
马修心道。
当下他确认了一下，自己和夜黎都是恢复成了正常状态。
不过让人有些担忧的是。
他们无法在此地动用魔法或魔法类的能力！
“以太之门背后禁止施法？”
马修这样猜测。
顺着数据栏的指引。
他的目光率先扫过魔法喷泉、枯树上的王冠以及树桩上的戒指。
然而最终吸引二人注意力的，却是一个摆放在树桩后面的架子——
那个架子看上去像是一个简易的工作台。
其构造非常粗糙，虽说用榫卯结构契合而成，但很多细节都暴露出制作者的漫不经心——
或者是手艺不精？
“这工作台一边高一边矮，契合的地方还有这么一大块凸出来的……”
暗暗吐槽之余。
马修和小夜黎却也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工作台前。
很快的。
二人就锁定了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来源——
那赫然是摆放在桌子上的一些小东西。
这些东西所散发的气息和此地截然不同，一看就不是以太之门背后独有的事物，而是像被人从外头带进来似的。
马修定睛一看。
一本简易绘本。
一把金色的剪刀。
一只看着很沉的小木箱。
还有一副被无数黑色线条填满的……地图？
“这……”
“是她留下的东西吧？”
“她应该来过这里，我感觉到了……这种感觉好奇妙，我有一点点的伤心，但更多的是慰藉……”
小夜黎的语气忽然波动起来。
她轻轻捂着心口，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透着淡淡的雾气。
她那张小脸之上仍是好奇大过慌张。
面对小夜黎期盼的目光。
马修轻轻点头。
这座工作台及其上面的事物，大概率就是魔法女神夜黎留下来的。
传闻夜黎在以太之门背后留下了极为贵重的宝物，那是多元宇宙中最至高无上的权柄，得之即可无敌天下！
马修向来不信这种传言。
要是真那么厉害。
夜黎干嘛不自己用？
不过他也相信夜黎肯定在这里留下了一些奇珍异宝什么的。
首先。
马修打开了那本简笔画构成的绘本。
翻阅了几页之后。
马修的眉毛不由微微一挑：
“夜黎的亲笔画？”
“她的艺术细菌……感觉跟我有的一拼啊！”
小夜黎把脑袋凑了过来。
二人安静地翻阅着绘本上的内容，魔法女神的画工虽然一般，但内容还算能够分辨。
很快的。
他们便意识到。
这本绘本上记录的大约是夜黎的一生！
马修解读了一下。
第一幅画的内容，是一個小婴儿被三四个衣着华贵的女人塞进了一个类似于太空舱的物品。
随后。
太空舱被某种火箭装置发射向了星空。
而在星空的背后。
是一颗地表上满是烈火的文明星球。
其余的地方画的很粗略。
马修很勉强地才在星球后方的背景下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轮廓——
“那是某种生物的脑袋？”
“类似于巨兽？”
“所以，夜黎也是从某个毁灭的星球中逃难过来的？”
回想起死神忠仆梅耶尔谈及卡梅拉要塞来历时对夜黎等神明的评价。
马修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可能十分接近真相了。
后面的内容则中规中矩。
太空舱带着夜黎来到了艾恩多。
婴儿成长为女童。
但在这个过程中。
她遭遇了很多欺凌与折辱。
她在艾恩多的大地之上遇到了很多强大的生物——
最凄惨的一次。
她遇到了一只巨大的蜘蛛类的怪物。
那只蜘蛛三番五次将她拖入地穴，凌辱折磨，换成平常人，恐怕早就意志崩溃了。
但夜黎不同。
她屡败屡战，最终仍是伤痕累累地逃出了蜘蛛的巢穴。
而在她离开蜘蛛巢穴的时候。
眉眼似乎长开了些。
变得依稀有少女的样子了……
“夜黎也不是普通种族啊。”
“被凌辱成这样，手断了，脚后跟碎了，还都能长出来……”
马修心中暗暗摇头。
果然。
能成长为顶级神明的强者，先天资本往往也不差。
他继续向后翻阅。
之后就是一段漫长且无聊的经历。
夜黎独自一人在艾恩多世界中游荡，她逐渐变得强大，但也会遇到打不过的敌人。
但凭借自身强大的血统。
她还是艰难地活着。
一直到一座要塞的横空出世。
和其他好奇者一样。
夜黎误入了卡梅拉要塞。
但和其余人不同的是。
她成功地获得了以太学会的传承，并掌握了名为魔法的强大力量。
离开卡梅拉要塞后。
夜黎登神。
然后就是她人生中最为辉煌的黄金时代了！
在启蒙时代的初期。
魔法女神夜黎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
她的个人威望也达到了神中之王的地步。
但令马修感到疑惑的是。
关于自己巅峰时代。
夜黎画的很少很少，只用了三幅画就交代过去了。
反倒是没那么辉煌的日子——
无论是一开始逃离毁灭的星球，还是和蜘蛛怪物的斗智斗勇，她都花了好多副画来表达。
看来在夜黎的记忆里。
那些痛苦且挣扎的岁月。
反而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
随后。
伴随着夜黎实力的逐渐膨胀。
掌控以太权柄带来的种种弊端也开始浮现。
但令马修感到疑惑的是——
“等等！”
“按照这些简笔画上的内容，夜黎虽然饱受混乱以太反噬的痛苦，但她的确已经通过自己的种种方式遏制住了。”
“她不是抗住了吗？”
“为什么最终又选择了自杀？”
马修的心情突然紧张起来。
他看到魔法女神夜黎在搞定混乱以太之后，又用水晶球占卜起了艾恩多的未来——
马修轻轻翻阅绘本。
“咦？是最后一页了。”
旁边的小夜黎歪着脑袋提醒道。
马修点了点头。
最后一幅画来的极为突兀，其内容和第一幅画竟是有七八成相似，只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要不是马修记忆力强大。
他甚至会以为这就是第一幅画！
起初。
马修的脑海中充满了疑惑。
好在他及时地在最后一幅画的右下角发现了一连串魔法文字——
「原来，我终究没有逃离那场毁灭的阴影」
“所以，最后一幅画的内容，是夜黎占卜出来的艾恩多的未来吗？”
“预言术这种东西，又不是百分百准确，夜黎不会因为一个预言结果就自杀吧？”
马修面露疑惑之色。
旁边的小夜黎更是抓耳挠腮地看向马修，一副“我看不懂你给我说说”的架势。
“毁灭的阴影？”
“毁灭的阴影？”
马修凝神细思。
这句话指的是曾经逼的夜黎远走他乡的灾难，会以类似的形式降临在艾恩多世界之中？
可即便如此。
她也不至于绝望到自杀的地步吧？
陡然间。
马修的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
“是了。”
“夜黎并不是来自某个毁灭的星球……”
“她来自艾恩多世界。”
“只不过是原世界中的艾恩多！”
那一刻。
马修豁然开朗。
难怪夜黎如此绝望。
在此之前，她可能只是认为自己的家人死在了一场毁灭性的灾难之中。
却并没有料到自己是从原宇宙中逃到了镜宇宙里！
她本以为自己是一个幸运儿。
却发现自己要承受比他人更漫长的痛苦与折磨。
在如此巨大的世界观冲击之下。
她刚刚压制下去的混乱以太再度产生了反噬。
她的精神多半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
最终导致了彻底的崩溃与毁灭！
说实话。
别说是故事的主人公夜黎了。
就算是作为旁观者的马修，都忍不住一阵心摇神曳！
如果是自己在原本就很高压的环境之下突然得知这么一个消息，恐怕也很难绷得住吧？
“你弄明白了吗？”
“能给我说说吗？”
旁边的小夜黎满脸期盼。
马修本能的想要隐瞒，但不知为何，在小女孩期待的目光中，他竟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猜测到的故事内容转述了一遍。
说完之后。
马修询问道：
“你没事吧？”
他本以为对方会很有触动。
谁知小夜黎竟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
“没事啊。”
“这个故事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她为什么要自杀啊？”
马修一时语塞。
小夜黎的语气轻松活泼，似乎天塌下来也不会让她感到为难。
这种乐观的情绪进一步感染了马修。
后者忽然也觉得这好像算不上什么大事。
“这只是促使她自杀的原因之一。”
马修斟酌着解释说：
“很多时候人们做出一个偏激的决定并不是单纯因为某个因素，而是在众多高压因素混合作用之下，做出的非理性的决策。”
小夜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过了几秒钟。
她忽然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是不是应该表现的哀伤一点？”
“嗯？”
马修有些意外。
小夜黎似是自言自语：
“这毕竟是我的烙印前身的故事，我多少也有点代入感才对吧？”
“但我没办法感到哀伤。”
“我生来就缺乏共情能力，在情绪方面也很迟钝。”
“母亲说这是一件好事，这说明我有成为一名伟大施法者的潜力。”
“但父亲对此却很担忧。”
“我不知道他们哪个是对的，但我也不想让父亲担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渐渐混熟了的关系。
小夜黎不再像之前那么害羞。
她叽叽咕咕和马修说了好多好多内心的想法：
“……归根结底，当初她自杀的时候，也将那些痛苦、脆弱、崩溃与自身的烙印剥离开了，没有痛苦，也就没有新的烙印；
从这一层意义出发，我甚至得感谢那些痛苦才行，不然可能就没我了……”
“我这么想会不会有点坏？其实我还是很感激我的前身的。”
“虽然我现在的实力还不太行，还远远不够格。”
“但是，假如有一天，我是说假如——
我到了类似她的位置，需要我去承受这一切的痛苦与考验的话，我对觉得我能做的比她更好。”
“嗯，这是一定的！”
感受着小女孩身上的自信与朝气。
马修居然有了一种自己老了的错觉！
是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是敬畏多过于自信。
这当然是成熟的一种表现，也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但他偶尔还是会很羡慕年轻人们的锐气。
或许。
自信与锐气。
这些才是年轻人们面对长生者乃至于整个充满恶意的世界最大的武器吧！
马修从小夜黎的身上感悟到了许多。
两人闲聊了一会。
最终。
小夜黎只要了那本绘本。
其余东西全都主动让给了马修。
很显然。
小姑娘虽然很自信，但不是毫无分寸，她很清楚如果没有马修的话她会遭多大的罪，也很明白是谁带她来到了如此奇异的地方。
那本绘本只有纪念价值。
但其余的东西明摆着有其他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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