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灯塔 (第1/2页)
(音乐演奏)
天空中战鹰飞翔,快如流星。
窗上挂着闪电的旗帜,旗帜外是牧场,数头牛羊在草地上吃草。
安静。牧场中没有一丝风,草原上十分安静。是夜间吗?无从知道。空气清新,宽敞,用暗金的灯光。除了鹰象征性地飞翔外,一切都冷静。
随着光线渐渐变暗,两名男性声音响起,低沉地传来,传递悲伤。
声音1(粗而沉的):
“帐里的猎手是我们的大汗。”
“他名叫察合台,昨天回到我们的草原……”
“于是我们便等在帐外。”
沉默。
声音2(忧虑的):
“他们已在这里坐了整夜……没有一个回应……”
声音1:
“是的……他带着他的兄弟来。”
沉默。
灯光在帐上。见到两个对坐的人影。青铜香炉里香料燃烧。
一位身材高大而健壮的男子,拆下护颈的金质封边,解开黑发的皮革发圈。黑发在象牙白的装甲上撒开。
在他对面坐着另一个男子,身高略矮。深蓝长袍,闭着眼睛,沉浸在思考中。
(音乐停)
——《察合台可汗:鹰之歌》
马格努斯走进万丈光芒号的信号接收大厅,他的现身险些没能阻止机仆和操作员的忙碌。那些涂油的机械嗡嗡作响,烟雾从塑料与金属的缝隙中漫出探测阵列与沉思者内部,管道中流淌的粘稠液体仿佛注入整个运动不止的房间滚烫的脉搏。
他对这里不算熟悉,机械与科技绝非他精通的领域。但今天他不能不来到这里。
“我是通信官穆雷,原体大人。”凡人通信官捏着通信接收器跨过满地的管线,动作快得像地板炙热到足够隔着靴子烫穿他的脚,“我们正在分析信号的来源!”
马格努斯抬起手掌,这一短促的示意抚平了通信官的焦躁。“现在的结果呢?”
“来自奥特拉玛的边际,我们还在定位,这道信号的构成和以前能够收到的全部信号都不一样,我们不确定到底是谁能够制造出这种另类的信号。我保证,大人!广播电路和通信单元从来没有收到过!”
马格努斯在说话之前短暂地思考。他不需要通过静默来强调一种无谓的威仪,所以思考的时长被控制在凡人的两次眨眼时长之内。
“未知划定已知的边界,而边界的出现意味着扩展的余地。边界之外是可选择的进步或毁灭,但如今已有人迈出第一步。”马格努斯说,“我没有质疑这里任何人的能力,船员们。因为我比你们对这一信号所知更少。”
他未被遮挡的单眼中光芒变化,最后定格在一片如液体熔金的色泽中。
“我已进入过冥想的海洋。”他说,声音在每个音节中叠加着一种凸显的欣然,“在以太汪洋的光影中捕捉一道星间通讯的闪光。我一无所获,但这座大厅正为这道信号而闪烁。你认为这是为什么,穆雷?”
“一道……您没有发现的信号?”
马格努斯笑了。他眼神中的温度几乎将通信官的灵魂点燃。
“一道不基于亚空间的宇宙信号。”原体强调。“你能想象吗,通信官?”
“很不同寻常,军团长。”
在原体专属的练习笼中,安格隆放下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格斗机仆,后者取代手臂的链锯和外露的活塞在其落地时,于钝响中插入清脆的敲击声。
原体拉开笼门走出,门在他背后砰地落下。
“是的,吾父。”卡恩回答,“仪器在报数,星语者却一无所知。他们的感知失效了。”
“失效?”安格隆重复了一次,“他们的心智完好,每颗心都在交叠的失落与好奇中跳动。我们的星语者与导航员都毫发无伤,这不是一次失效,卡恩。”
他活动着自己的手指,拿起挂在训练笼边的毛巾擦拭汗水。
“信号来自奥特拉玛的边境,周期性全方位闪烁,强度很稳定。”卡恩说,露出一个深思的表情。
安格隆愿意看他表现出更多的个人情绪,而在一名能够与任何人心灵相通的原体面前装出机器的冷酷毫无意义。
“不止最敏锐的尖端信号接受仪,在信号开始第一次闪烁时,超过百分之八十可用的信号设备都捕获到那一刻参数的明显跳动。”
他沉默少许。
“我想这是一次广播,吾父。”
“我相信伱是对的。”安格隆说,目光落在比坚毅决心号的墙壁更遥远的地方。
“而佩图拉博一定也接收到了这条信号。假如一小时内铁血号还没有发来星语,我们就可以相信这是他的所作所为。”
“铁血号送来星语了呢?”
“将专业的工作交给合适的人。”铁血号工坊中,罗伯特·基里曼站在佩图拉博背后,即使他的兄弟正在忙碌于观察各种复杂的参数,他也罕见地无法保持安静。“我当然明白这条道理,康诺和尤顿都以此教导我勿要将全部责任揽于我一人之肩……”
“但那座灯塔为何被点亮了!当然,兄弟,我绝不是在责怪你,你我虽然就法罗斯灯塔一事存在分歧,我知道你尊重奥特拉玛的自主性。”基里曼急切地说着,一个个单词带着一点奥特拉玛的口音接连出现。
在他的家园中,出现意外固然让他忧虑,但这还不至于令他失去理智,去责怪他已经交付信任的兄弟。
“我现在联系不了另一个我,罗伯特。”佩图拉博说,良好地控制着他的情绪。一头线缆如漆黑缆绳分别与数个控制主板连接,令他仿佛成为这个房间的主宰,“但我分散的意志没有回归。这说明这一切仍未脱轨。”
“另外,这道信号的影响范围经过测算,除第一次辐射的信号几乎靠近了泰拉,后续的稳定信号皆仅限于奥特拉玛及周边附近的小范围星区,且不会对航行或其他正常事项造成伤害。罗格·多恩,你来了。”
罗伯特·基里曼转身向后方看,多恩放下手,方才他的指关节敲击门框的声音融合在分析机切换磁盘的声音中。
“怎么回事,佩图拉博?”罗格·多恩问,步履稳定地走到佩图拉博身旁,查看扫描仪的视镜。
“另一个我正在检验法罗斯灯塔的工作原理,但灯塔突然被彻底点亮。”佩图拉博为多恩让出足够容纳另一个原体,且不会牵扯到他正处于连接状态的神经线缆的位置,“自己看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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