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对西夏用兵 (第1/2页)
张桂芬确定有了身孕是昨日之事。
此事,到目前为止,知道的人不多。
卫渊也没向旁人透露过。
但久居深宫的赵祯知道,只能用一个理由解释,家里有对方安插的探子或是皇城司盯自个儿盯得比较紧。
赵祯向皇城司都指挥使燕达说过,不用对卫渊监视,但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皇帝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荆妻怀有身孕一事竟是惊动官家,臣惶恐。”
卫渊连忙作揖。
他今日是想向赵祯说‘甲胄’一事。
这事要是不解决,唯恐后患无穷。
但是皇帝执意扯什么‘家事’,什么意思?
只听赵祯笑道:“张家丫头也算是朕看着长大的,你又是朕的好臣子,你的家里,朕自然要关注。”
“自欧阳永叔离开京城之后,外面的人,都怎么说朕?”
卫渊心中一紧,“民间怎么议论,臣不知,但是臣这几日倒是听不少大臣们说,欧阳相公身为中枢大臣,然而却私德有损,确实该暂离京城。”
赵祯好奇道:“你也认为欧阳永叔私德有损?”
卫渊拱手道:“臣也只是听旁人谈及,至于究竟如何,臣不敢妄言。”
赵祯半坐在床榻上,招了招手,示意卫渊坐近些,随后,他笑道:
“朕有时在想,你年少成名,坐拥权势,是什么,非要让你活得这般小心翼翼?是朕吗?”
听到这里,卫渊哪里还敢坐?
他深深作揖道:“官家多虑,臣并无小心翼翼,臣只是想做该做的事情,想说该说的话。”
“至于私下议论朝中大臣是否私德有损.臣认为,这不是臣应要所为之事。”
对于这个回答,赵祯很是满意,
“提起永叔,朕也知道,朕欠他一个说法。”
“朕原以为,满朝文武听说朕因所谓私德一事,就将一位大相公贬出京城,是要受些微词。”
“可没想到,尽是议论永叔私德有损之事,竟无一人替他言说一二。”
“朕就那么让你们害怕?”
卫渊道:“与其说是害怕官家,倒不如说是敬畏官家。”
闻言,赵祯大笑两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卫渊刚想请御医,就见赵祯摆了摆手,道:
“这一日,总要咳嗽個几次。”
“朕听说,永叔的儿媳自缢多次未遂?”
卫渊叹道:“女子视清名为己命,欧阳相公的长子早逝,儿媳未改嫁,本就有些风言风语。”
“如今文相公将这事捅到朝廷上来,欧阳相公的儿媳岂堪受辱?”
赵祯若有所思道:“等过段时日,朕在永叔的家乡,为他儿媳建个贞节牌坊。”
这些事情与卫渊并无多大关联,顿了顿,他问道:
“臣初步猜测,西夏将这等军国要器都卖给了辽国,要么是想与辽国近期犯我大周,要么,就是西夏真的遇到难题了。”
自发现西夏向辽国贩卖甲胄的那一刻,卫渊就已经打算,要在这件事情上做做文章了。
赵祯摇头一笑,“朕就知道,不将此事说个透彻,你是不会善罢甘休。”
“代州一战之前,西夏闹灾,朕让各司官吏暗访西夏,探究灾情缘由。”
“几日前,钦天监传来的消息,西夏天寒更甚以往,若非辽国接济,西夏子民,今年难以过冬。”
“此前,西夏使节欲借朕重病期间,讨要过冬粮草,若非韩章与你这个亲自镇守禁中的大将军,只怕真要如他们所愿了。”
卫渊镇守禁中的直观结果,就是给辽夏两国一个讯息,大周不怕开战。
但真的不怕吗?
只有卫渊与几个中枢大臣们知道。
这仗,是真没法打。
经赵祯那么一说,前因后果,卫渊都是明白了。
西夏的确又受灾了,但是朝廷不愿给他们钱粮过冬。
李元昊又深知,自从西夏宣布建国之后,他与赵祯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绝无修好的可能。
毕竟,西夏建国这事,肯定是要减损赵祯的文治武功。
一旦让大周得到大量的铁鹞子甲胄,西夏在大周面前,就很难保存优势了。
届时,以赵祯对西夏的痛恨,不兴兵讨之,那才是邪乎。
因此,西夏就算卖给辽国铁鹞子盔甲,也不可能卖给大周。
“西夏不好过,我们大周又能好到哪里去?”
“卫卿难道没有察觉,就连这汴京都比往年要冷些了?”
“钦天监根据前朝司天台记载的风云气色之异做过推算,天寒地冻,应始于前朝纷乱之际,至今日更为明显。”
“不瞒伱说,朕接见夏使,听说西夏受灾时,朕实在过于高兴,这才落此疾患。”
听赵祯说到这里,卫渊忽然意识到,今年比去年,确实冷了一些。
始于前朝纷乱之际?
至今日.
怎么感觉与明朝末年著名的小冰河时期有点儿类似啊!
小冰河时期,是农家子的亡命期,也是造反的黄金期。
吃都吃不饱了,左右都是一个死,干嘛不去造反?
想到造反二字,卫渊倒是记起‘知否’中扬州一带有反叛军作祟。
连扬州那种地方都能出现反叛了,其余各州县只怕情况更为糟糕。
如今,摆在大周眼前的难题也很简单,首先是政治上存在的三冗问题,其次是各种天灾人祸,再然后是外敌环伺。
值此关头,正是身为武将来说,最好的时代。
而这个时代正建立在无数百姓的生死之间。
“眼下辽夏之盟已无可瓦解,官家想要如何针对辽夏两国?”
身为殿前司都指挥使,不只是要戍卫禁中,练兵治兵,对于敌国的情况,更是要了若指掌。
毕竟,他乃大周武将之最。
针对?
赵祯想了想这个问题,摇头道:“暂且不予理会。”
不理会?
卫渊沉声道:“两国互通有无,他们想要钱粮,迟早会向我大周下手。”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莫过于钱粮之事,而大周内部存在的政治斗争,同样也是绕不开钱粮二字。
比如文彦博挤走欧阳永叔,并不只是因为‘权势’,而是因为户部掌管天下钱粮。
可以说,没有一起政治斗争纯属是因为私人恩怨,私人恩怨也不会上升到政治斗争的程度,一切的背后,都与利益钱粮有关。
卫渊不是文臣,不用去在乎所谓的党争,但他是武将,是殿前司都指挥使,他必须要提防敌国有觊觎本国钱粮的野心与企图,这是他的职责。
“卫卿所言,朕不是不知,可眼下,朕只想让吏部尽快削减各司官吏,尽可能将冗官之事解决,或者说能解决多少,就解决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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