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枕头城 (第1/2页)
吓跑了张滚利和孔方先生,李伴峰赶紧藏了钥匙,难说这两人会不会突然杀回来。
回到随身居,李伴峰手里依旧着拨浪鼓。
刚才要不是带着这个拨浪鼓,李伴峰都不知道该怎么脱身,张滚利如此强悍,孔方先生又明显在他之上,以李伴峰当前的实力,想对付孔方先生,难度实在太大。
不过看孔方先生逃跑的速度,倒不像是货郎的属下,反倒像是和货郎有仇。
这中间到底有多少内情?李伴峰一时间不清楚。
唱机正拿着浆糊给泥人贴血肉,见李伴峰满身是汗,关切的问道:「相公啊,看你慌乱烦躁,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李伴峰晃了晃手里的拨浪鼓:「有传言说,货郎和天上的人打了一场,被天上的人杀了。」
随身居里一片安静,除了几个跟在李伴峰身边的法宝,事先知道这一消息,其他人都被惊呆了。
「不能吧,我觉得这事儿不能-———-」说这话时,唱机没什么底气,她知道货郎要是真没了,普罗州将面临什么后果。
李伴峰道:「内州派来了张滚利,来打雪花浦的二当家孔方先生,他们这是在试探货郎,
如果孔方先生被打死了,货郎依旧没有回应,这就证明货郎真的没了。」
唱机道:「我没听说过孔方先生的名号,也不知道雪花浦二当家是什么成色,相公见过这个人么?」
「刚见过了,孔方先生是能打得过张滚利的狠人,雪花浦并不是空有名声,至少这个二当家的实力确实强悍。」
「相公啊,雪花浦的二当家还敢在普罗州露面,证明货郎应该没出事吧?」
「不好说。」李伴峰转了转手里的拨浪鼓,他现在无法确定孔方先生和货郎的真实关系。
唱机还是觉得这事儿蹊跷:「货郎要和天上的人决战,这在普罗州是惊天动地的事情,可为什么开打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茶壶道:「货郎和天上的人都知道这场决斗的后果,无论谁赢谁输,都对普罗州大不利,我估计他们也不想张扬,因此决斗之前藏得很深。」
唱机还是不认同:「开打之前藏得深,开打之后消息怎么就走漏出来了?」
手套道:「消息是枕头城一个叫叶好龙的人说出来的。”
唱机看了看月份牌:「枕头城?这就更离谱了!枕头城的人,一年四季要睡过去三季,现在正是他们睡觉的时候,他怎么可能看见货郎和天上的人决斗?」
这事儿确实有点蹊跷。
李伴峰正想着去枕头城看看,忽听红莲在九房喊了一嗓子:「空穴来风必有因,我估计货郎和天上的人要打,但还没打,你能帮我跟货郎带个话么?」
李伴峰进了九房,把红莲抱到了正房,问道:「你刚才是跟我说话?」
红莲道:「除了你,这家里还有谁能跟货郎说上话?货郎和你以兄弟相称,你们应该是朋友吧。」
「我和他是朋友,你想让带什么话?」
红莲一字一句道:「你跟货郎说,别和天上的人打了,这一仗,
你们谁也输不起。」
唱机闻言道:「红莲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担心你家天上人了?」
「是,我担心!」红莲大方承认了,「可你们也该知道,没了货郎,普罗州是什么处境,我和货郎有交情,我劝他的话,他应该能听得进去。」
唱机叹道:「要是这么好劝,他们俩这段仇,也不会结了这么多年。
红莲道:「无论能不能劝的住他,只要把话带到就行,这事儿我不白让你做,我给报酬!」
唱机笑道:「你能给什么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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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转向唱机,展开了花瓣:「我给你做个身子。”
唱机一愣:「你说什么身子?」
「你的身子,赵骁婉的身子,天下第一美人的身子,你不想要么2
唱机笑一声:「我当什么好东西,不就是个傀儡么?」
红莲道:「这傀儡能做的和你当年一模一样,你真不想要么?」
「不要,」唱机冷哼一声,「假的就是假的,我要是想要个假的,还不如让相公给我种出来一个。」
李伴峰还真能帮她种出来一个。
他在背无双那里弄到了一把剑,剑身上有赵骁婉的血迹,只要把血迹还原成鲜血,就能用鲜血种出来一个「赵骁婉」。
红莲知道唱机的意思:「你真想种出来个白菜人么?那东西能坚持几天?」
「谁说一定要白菜人。」
「你还可以让他给你种个香瓜人,可这又能维持几天?等香瓜长霉腐烂了,这滴血不就白费了?你那把剑上,一共才有多少血?
你平时用躯砌法,给自己做身子,我都看见了,你不是胶修,没那个手段,做出来的东西不伦不类,这又何苦?
你不想有个实实在在的身子么?你不想和他做对实实在在的夫妻么?只要传一句话就行,只要把话带到了,不管货郎答不答应,这事儿我就替你办了!」
唱机没再说话。
要说不想,那是假的。
她有时候很羡慕洪莹,哪怕模样差了点意思,至少身段是真的。
见唱机不说话了,红莲问李伴峰:「你答应么?」
「答应什么?」李伴峰一直在思考下一步的对策,红莲和唱机所说的事情,他没怎么听。
红莲又重复一遍:「只要你把话给货郎带到,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李伴峰摇头道:「我都不知道货郎在哪,怎么给他带话?」
「想办法去找,一定能找得到,找到他,就告诉他,别和天上的人打了!」
李伴峰点点头道:「好,遇到他,我一定带到,我先去绿水城把局面稳住,再去枕头城看看,那个叫叶好龙的人到底什么状况。」
内州,无边城,罗家府邸。
一块完整的水晶石雕琢而成的大厅之中,罗丽君从一根十米多高,粗壮透明的廊柱顶端蠕行而下,来到了张滚利的近前。
张滚利低着头,他脚下的地面是透明的,四周墙壁也是透明的,
就连宫殿的棚顶都是透明的,透明之外,是无尽的黑暗。
罗丽君已经看过了张滚利呈送上来的文书,她现在只想对一些事情进行确认:「你看到货郎了?」
张滚利连连点头。
他不能说自己只是听到了货郎的鼓声,那样的回答,会让他遭到严厉的惩罚。
罗丽君又问:「按你所说,你和孔方先生交手的时候,双方应该算势均力敌,孔方先生还略占优势,这种情况下,货郎应该不需要出手。」
这个问题,张滚利已经想好了该如何解释:「属下以为,雪花浦屡遭重创,货郎应该是想借此机会,查清事情背后的缘由。”
罗丽君触角一颤:「你说这话的意思,是说货即怀疑到了咱们头上?」
「属下觉得,确实有这种可能。」说这番话的时候,张滚利十分紧张,对面若是个蛮横的人,很可能会迁怒于张滚利。
但他知道,罗丽君是个讲理的人,只要说的有理有据,她应该能听得进去。
而且这话必须说的非常真诚,这是内州,这是罗丽君的宅邸,只要张滚利内心有一些波动,就有可能被罗丽君察觉。
罗丽君许久没说话,张滚利始终低着头,汗水一颗一颗顺着脸颊滑落,流在了地上,原本透明的地面,变得一片模糊。
不只是张滚利脚下这片地面变得模糊,整个水晶大厅都变得有些模糊,宫殿之外的黑暗,闪烁着转瞬即逝的光斑。
「退下吧。」罗丽君甩了甩触角,张滚利一路后退,离开了水晶大厅。
罗丽君独自在大厅里来回蠕行,大厅之外的黑暗中,无数光点汇聚成一条线,拧成一股绳,似银蛇一般在大厅之外盘旋片刻,随即又散成光点,四下闪烁。
十米多高的廊柱顶端,又有一个巨大的田螺蠕行而下:「姐姐,
什么事把你为难成这样?」
罗丽君叹道:「货郎还活着,对魔土这场仗不能再打了,我这就派人把消息报给内阁。”
罗丽君思绪一动,水晶大厅之外,几条虾蚓有所感应,朝着四面八方蠕动而去。
罗燕君道:「姐姐,别人都好说,老范他们那边怕是说不通吧,
他们天天盼着打仗,你现在跟他们说不打了,我估计他们要和你纠缠到底。”
「纠缠能怎地?」罗丽君有些生气,原本透明的水晶大厅,略微有些泛红,「战事本来就不归老范他们管,
上次和外州开战,就是老范他们出的主意,结果打了败仗,老范一甩手,就说自己不管兵务,事情和他无关,
后来又是他出的主意,往魔土派细作,动辄上百人炼成一个细作,送出去五个,三个没了音信,而今他又说这事儿和他无关!
而今要对魔土用兵,他们又要插手,一把年纪,怎就不知羞臊?」」
说话间,水晶大厅之外,一团火焰自东墙烧到了西墙。
罗丽君非常生气。
罗燕君叹道:「姐姐,息怒,老范他们的种血比咱们高,这事儿如果他们硬要插手,你拿他们还真没办法。”
滴答~
一团水雾,蒙在了水晶大厅外边,慢慢把火焰熄灭了。
这团水雾来自罗燕君,也来自罗丽君自己。
罗丽君自己心里清楚,老范如果真拿种血来压她,她也想不到应对的办法。
不多时,一条蚯蚓墙壁上蠕动,这是在告诉罗丽君,老范他们来了。
罗丽君对着水晶墙壁,稍微整了一下面容,迎到了天厅门口:「范大人,吕大人、毕大人,大驾光临,恕丽君有失远迎。」
一个人走进了大厅,罗丽君前后叫了三声大人。
这是因为这个人有三颗脑袋。
「罗大人,我听说这仗不打了,能跟我说说其中的缘故么?」中间的那颗头是范大人,他先开口了。
罗丽君道:「缘故我已经跟各位大人说了,货郎还活着,咱们贸然对魔土出兵,不是明智之举。」
处在左边的那颗人头是吕大人,他对罗丽君的说法很不赞同:「货郎活着怎地?我军奉天威讨逆,难道怕他一个寻常贩夫?
罗燕君在旁道:「吕大人,这话说的可不妥,贩夫是不假,若是说他寻常,怕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吧?」
罗丽君道:「三位大人,我们在货郎身上吃过不少亏,此前一些战例,相信诸位也没忘记,
正是因为收到了货郎身死的消息,朝廷才谋划征讨魔土,而今货郎还活着,出兵之事,自当从长计议。
处在最右边的那颗脑袋是毕大人,他也开口了:「那贩夫虽说还活着,但雪花浦屡遭重创,他却坐视不理,
而这次张滚利和雪花浦贼首交战,货郎现身,张滚利依然能全身而退,足见货郎重伤在身,无力应战,此时正是讨逆平叛之良机。」
张滚利遇到货郎,还能活着回来,这事确实有点蹊。
罗丽君还要解释,范大人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罗大人,我听闻你与魔土来往不少,其中莫非另有勾结?」
罗丽君身躯一震,有些生气。
「范大人,先稳住魔土,再徐图外州,这可是朝廷下的文书,一字一句写的清清楚楚,而今反过来说我与魔土有勾结,难不成是朝廷指使我去勾结的?」
范大人不作声,吕大人在旁道:「范大人也只是做了个比喻。」
罗丽君火气上来了,说话却也不管身份:「之前范大人出的主意,往外州派去细作,却问我族为此折损了多少性命,到头来又探得了多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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