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杜撰的文明 (第1/2页)
李伴峰回了随身居,和娘子打了个招呼,径直去了九房。
洪莹看着唱机道:「骁婉,最近七郎不太对劲,一回家里就往九房跑!」
唱机淡然一笑:「跑就跑呗,我还用得着跟红莲那贱人吃醋么?」
洪莹往房门处看了看,凑到唱机身边道:「骁婉,江湖险恶,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唱机一:「防什么?」
洪莹把声音压得更低了:「红莲有七个孔,生意比咱们加起来都多。」
「呸!」唱机嘧了洪莹一口,「一天到晚没个正经,真不知你脑壳里想些什么,我看你就是打得少!」
洪莹一脸委屈,坐在梳妆台前,拿起腮红抹了两下,又放下了:「骁婉,我是一心为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骁婉,你————
唱机哪去了?
洪莹推开一道道房门,见唱机正趴在九房门口,往门缝里张望。
唱机很生气,心里暗自骂道:这疯汉,上来就动手,他和这红莲还真不干净。
李伴峰拿着十颗丹药,摸索这莲心,温柔的对红莲说道:「这十颗药,你认得吗?」
红莲平静回答道:「这丹药我认得,用铁筋竹子的铁筋炼出来的。”
李伴峰笑道:「昨天不还说不能炼么?」
「我是说炼不成入门药粉,这丹药我会炼,货郎做出来的第一批铁筋,就被我炼化成了丹药。」
「这事儿怎么没听你提起?」
「你也不曾问起呀。」
红莲说的也确实没毛病,李伴峰之前确实没有问起,但现在就要仔细问问了:「制造入门药粉,必须要先把铁筋炼成丹药么?」
如果这一步真是必须的,那货郎手里起码还有一个红莲。
红莲道:「起初是这样,可货郎后来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不需要我帮他炼丹,也能炼制药粉,从那以后,货郎就和天上的人反目了。」
「这些丹药如何才能变成药粉?」
「从中任选三颗,再次炼制,就能成为某一道门的入门药粉,可到底如何炼制,哪个道门对应哪三颗丹药,这我就不知道了。」
红莲的答案和孙铁诚一致,但这并不代表她毫无保留的说了实话。
李伴峰继续抚摸着莲心,继续问道:「那天上的人是男是女,究竟长什么样子?」
红莲想了很久,叹口气道:「我想不起来他是男是女,也想不起来他的样子,我只记得他好美,比赵骁婉还要美。」
李伴峰笑一声:「这纯属胡扯,世上有谁美得过我家娘子。」
红莲收紧了莲叶,夹住了李伴峰的手指头:「你见过你家娘子么?」
「见了,就在大厅。」
「你知道你家娘子长什么样子么?」
「那怎么会不知道,你就是把她扔到人海里,我第一眼也能认出来她。」
「我说的不是她现在的样子,我说的是她原本的样子。」
李伴峰起身道:「不管我家娘子什么样子,这世上都没有比她更美的人。」
说完,李伴峰回了正房。
唱机先一步跑回了正房,站在了门口,喇叭上全是露珠。
李伴峰道:「娘子,你这是汗水么?」
「啊,是汗水,适才想给相公煮碗面吃,一时不知该煮宽面还是细面,急得满头都是汗。」娘子唱腔依旧动人,只是声音稍微有点嘶哑。
「这有什么好着急的,」李伴峰笑道,「就煮宽面吧,我也爱吃宽面。」
「心肝宝贝啊,你爱吃汤面还是干面?」
「吃汤面吧。」
「宝贝心肝啊,面一会就煮好,你先把衣裳换了,小奴给你洗洗。」
「不急着洗,我一会要去外州,还得过两座湖。」
「宝贝相公啊,从湖里出来,赶紧回家换衣裳,千万别着凉了呀。」
洪莹在旁叹一声道:「骁婉呀,几时见你对人这么好过。」
李伴峰吃过了面,立刻赶往了越州,他要查明一些事情:
外州在铁筋竹子这方面有多深的研究?暗能者的引导剂,和竹子是否有联系?
雪花浦在外州渗透到了什么地步?暗星局里到底有没有他们的人?
回到暗星局,李伴峰叫来了汤圆,汤圆没听过铁筋竹子。
连她都没听过,中二和灯泡更不用说,可能局里唯一知道铁筋竹子的人,只有申敬业。
李伴峰拨了申敬业的号码,只听到一串忙音,申敬业的座机一直占线,他正在办公室里接听上边的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管正阳,年纪比申敬业小一点,职务比杜文铭高一些。
「申局长,文件里让你们局重点对李七开展调查工作,你们开展什么了?你们呈上来的报告,和他之前的口述有什么区别?」
申敬业早就做好了准备:「正因为没区别,才证明了调查结果是真实的,李七是一名科学爱好者,出于对科学的热爱,前往越州大学听取学术交流会,当天的大会不设门票,任何人都可以旁听,会前,越州大学还做了很多宣传工作,因此李七在当天出现在了事发现场。」
管正阳不高兴了,他觉得申敬业纯属狡辩:「暗星局人员工作时间去参加学术交流会?你觉得发生这种事情合理吗?你觉得这是我们想要的结果么?」
申敬业的语气加重了一些:「李七去参加学术交流会,是履行过请假程序的,他在休假期间有学习知识的权力,我觉得这件事情非常合理,您要是觉得不合理,请您告诉我他休假期间做什么事情才算合理?
另外,您如果觉得我们调查的结果不是您想要的,麻烦您把想要的结果告诉我,我们照您给出的结果去调查,您看合不合适?」
管正阳沉默了老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他经常被人赞誉年轻有为,学识渊博,口才出众。
申敬业心里非常清楚,他之所以这么出众,是因为能他的人太少。
管正阳提高了音量:「申局长,请注意你的态度,暗星局在最近很多工作中的表现都有明显的问题,有很多问题,目前还没有定性!」
这是吓唬我?
申敬业没被吓住:「不管是局里的问题,还是我个人的问题,只要情况属实,我都愿意接受批评,也愿意接受处理。」
「你的问题肯定要处理,这桩案子现在立刻转交给暗物质研究室处理。」
暗物质研究室,一个听起来很科研的机构,实际上这个机构和暗星局的性质非常接近,大概率会在一段时间后取代暗星局。
这是常规操作,因为暗星局自身的历史也不长。
申敬业不会为失去上边的信任而自责,更不会因为暗星局的地位变化而焦虑「这事儿我知道,前天就收到文件了。」
管正阳道:「收到文件就抓紧行动,你赶紧把嫌疑人和相关资料都交接一下。」
「昨天上午就交接过了,嫌疑人、相关资料、人证、物证都交接过了,交接手续都办完了。」
申敬业心里清楚,前天的事情,今天拿出来再说一遍,这是焦虑管理法,也是老套路,目的是让申敬业在自责之中感到焦虑。
换成以前,这招确实管用,可管正阳不知道申敬业变了,变化非常大。
而今的审敬业不会为失去上边的信任而自责,更不会因为暗星局的地位变化而焦虑,他只需要确认一件事情:「交接的嫌疑人之中,包不包括李七?」
「这还在研究之中,你等文件吧。」管正阳没法回答,李七是平衡人,实力非常强大的平衡人,这样的人交给暗物质研究室,研究室根本接不住。
申敬业挂了电话,拿起笔记本,翻阅着刚才所作的笔记。
自从参加工作到现在,申敬业不知道用了多少个笔记本,开会要做笔记,打电话要做笔记,当面汇报工作更需要做笔记,每一条指示,每一项任务,都需要做笔记。
这些笔记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申敬业的大部分笔记都是随便乱写的,记得什么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记笔记这个动作,动作越大,表情越认真,证明重视程度越高。
当然,笔记本里也有一些重要的东西,他翻过一堆乱写的笔记,找到了一页矩阵,从打印机里抽出一叠白纸,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解题。
这是他修行的一部分。
他运笔如飞,草稿纸用了十几张,矩阵很快解开了一大半,李伴峰在旁看了一会,问道:「你是几层的算修?」
申敬业并不惊讶,也不慌张,他习惯了,他把草稿纸简单整理了一下,抬头道:「我是解题者,也就是普罗州常说的算修。」
李伴峰笑了笑,解题者和算修的区别很大,李伴峰最近通过翻阅一些资料,
发现了两者本质上的不同。
一辆火车在眼前经过,算修能够通过周围的环境和自身的条件,计算出让火车停下来的最佳方法和最佳时机,还能把抢劫货物、事后销赃等一系列流程算得清清楚楚,这事儿,李伴峰在黄土桥经历过。
但解题者不具备类似的能力,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火车停下来,给他一个现成的方案,把所有已知条件都告诉他,然后让他验证该方案是否可行,解题者倒是可以给出一个答案,他们的能力和核心是题,没有题目,解题者的能力无从发挥。
申敬业是算修还是解题者?这件事还得验证。
李伴峰来这找他,是想见一个人:「于耀明教授还在局里吧?」
申敬业摇头道:「不在了,昨天被暗物质研究室派人接走了,你要想见他,
得和研究室那边进行沟通协调,但我估计他们不会配合你。」
李伴峰不这么认为:「都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别把人往坏处想,你把研究室的地址给我,我去和他们交流一下。」
「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地址,等我查到之后一定告诉你。」申敬业不是在说笑,他是认真的,他的性情出现了严重转变,这种转变似乎是不可逆的。
有那么点,但不能叫任性,更不是摆烂,申敬业还有进取的念头,他在努力修行,也有规避风险的意识,在和上级的交涉过程中,他比以往更加清醒。
到底是什么样的变化,李伴峰想了半天,只能用一个词汇来形容。
真实。
申敬业变得比以前更真实了。
「李局,另外还得叮嘱你一句,研究室刚成立不久,硬件设施还不齐全,但他们成员当中有不少高层次的暗能者,交流过程中最好多一点耐心。」
李伴峰皱眉道:「这话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吗?」
申敬业摇头道:「我是担心他们没有耐心,他们都是七层的暗能者,我担心他们一旦被激怒,一下就被你给打死了。」
「我才五层,哪能一下打死七层的?」
申敬业简单算了算:「考虑到计算误差,我看最多也就两下吧。
两人正在闲扯,申敬业的电话响了,看了看来电号码,他直接按下了免提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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